“邵将军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吧?”乔昭笑道。
邵明渊无奈摇头:“走吧。”
“不问了?”乔昭偏头看他。
邵明渊伸手一指:“钱仵作家应该是胡同最深处咱们左手边那一家。”
乔昭来了兴趣:“邵将军如何得知?”
邵明渊笑笑:“黎姑娘应该也猜出来了吧?刚刚那些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就散了,视线却下意识望向胡同深处,而且有几人陆续进了胡同里的这些宅子,只有最深处相对的两家没有动静。”
乔昭颔首:“确实,不过我可分不清钱仵作家是胡同深处左手边那家,还是右手边那一家。”
她当然分得清,她来过的,可是她好奇邵明渊是怎么确定的。
“边走边说。”邵明渊迈开大长腿往胡同里走,逼仄的空间让他往旁边侧开,尽量把富裕的空间给身旁的女孩子让出来。
“小心脚下。”邵明渊叮嘱道。
这些最普通的老百姓显然没有良好的卫生意识,胡同里丢了不少废弃的东西,因为长年累月图方便直接把脏水倒出门外,地面上积了多个水洼,需要人时刻留意脚下。
随着越往里走,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莫名觉得不舒服,等走到胡同尽头时,光线昏暗,和胡同外仿佛成了两个天地。
邵明渊停下来,嘴角含笑解释道:“之所以确定是左手边这家,是因为我看到了这墙上的涂鸦。”
灰黄色的土墙上抹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显然是调皮孩子们的杰作,最显眼的是一大片红色,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从刚刚那些人的反应来看,钱仵作显然很不受欢迎。黎姑娘你看,对面这家的墙壁上就好多了,几乎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推断,左边才是钱仵作的家。”
孩子的言行深受大人影响,面对不喜欢的人往往会有一种天真的残忍,欺负起人来直白露骨。
乔昭暗想:这些年钱仵作经历了什么变故?当年李爷爷带她来时还不是这个样子。尽管普通百姓对仵作不大能接受,但更多的是畏惧,而不是现在这种厌恶和痛恨。
“邵将军站在胡同口居然能看到这片涂鸦?”
这一次年轻的将军回答得理所当然:“是呀,我眼神好。”
对于红色的东西,他总是格外的敏感,大概是在战场上太久了。
他上前一步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狭窄幽静的胡同里回荡,满是斑驳的木门却迟迟没有开。
“难道没有人?”邵明渊手上敲门动作没有停,忍不住嘀咕道。
“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吧。”乔昭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他们只有半天的时间,要是钱仵作不在家,那可就麻烦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听不见。”邵明渊这样说着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砰砰砰敲了几下,门猛然打开了,却是对面的门。
一名中年妇人叉腰站在门口,骂道:“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好好喂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