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邵明渊在母亲心里,就是个毫无心智的傻子吗?
多么……拙劣的计谋。
邵明渊讽刺地想。
可任他如何想得明白,身体的反应却不由理智做主。
那不是疼,却比任何一种疼都让他难受,身体是,心更是。
邵明渊干脆起身去了净房,一遍一遍用冷水冲刷着身体,直到身体凉透,夜已过半。
得知结果的沈氏同样气得一宿没怎么睡,翌日一早把头疼欲裂的邵明渊叫来,当着靖安侯的面就发了难。
“邵明渊,昨天我与你说的是正经事,你长大了有主意,不同意我的话是一回事,难道就因为这个,便丝毫不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了么?”
“儿子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沈氏看一眼靖安侯,冷笑道,“昨晚我好心打发人给你送醒酒汤,你是如何做的?”
邵明渊淡淡道:“儿子酒喝多了,忘了。”
“忘了?”沈氏气得心一哆嗦,扬起眉道,“侯爷您听听,他一句喝多了酒忘了,竟把我派去送醒酒汤的人连人带汤一起丢出了院子!”
“还有这事?”靖安侯眨眨眼。
沈氏心中冷笑:又是这样,每次只要她一说邵明渊的不是,侯爷就打马虎眼!
面对靖安侯的询问,邵明渊依旧神色不变:“儿子喝多了,确实不大记得了,可能是当敌人来袭,顺手丢出去了。”
“顺手?那是敌人吗?那是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你是有多大的杀心,竟下这么重的手,那一丢让人至少半个月起不来床!”
“敌人不分男女。”邵明渊语气平静道。
“哈哈哈——”听了这话,靖安侯大笑出声,伸手拍拍邵明渊的肩,欣慰道,“我儿说得好,一位真正的将领,怎么能凭感情用事?面对敌人是该这样!”
靖安侯连连点头,长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渊,你比父亲强!”
沈氏:“……”每当这时候就想弄死小的,再弄死老的,真是气死她了!
“对了,夫人,你昨天找明渊说什么事?”
沈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平复心情道:“哦,乔氏眼看着要出殡了,我是和他商量一下,让秋哥儿给乔氏打幡——”
“这怎么行!”未等沈氏说完,靖安侯就出声打断。
迎上沈氏不满的眼神,靖安侯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说,明渊还年轻,将来总会再娶妻生子的,让秋哥儿替乔氏打幡,不妥,不妥。”
让秋哥打幡,就等于把秋哥记在乔氏名下了,等将来次子再娶妻生子,那继室之子的地位就尴尬了。
“行,你们爷俩一个鼻孔出气,是我枉做好人了。”沈氏冷笑着起身,“我该去理事了,侯爷自便吧。”
她从邵明渊身旁走过,眼中一片冰冷。
昨天的事没有成功,今早也没有抓住把柄,这逆子是越来越滑头了!
沈氏去了日常理事的花厅,不多时各处的管事们陆续前来,一一向她汇报各项开支情况。
沈氏扫了一眼问:“怎么不见沈管事?”
管事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道:“回禀夫人,昨天小的看见沈管事换了一件新衣裳出府去了。”
有人一听便偷笑起来,心道:那老家伙,定然是寻乐子去了。
沈氏把不满暂且压下:“行了,都散了吧。”
她这边打发人去寻沈管事,邵明渊那里则正在听邵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