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到完全不讲道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
坏到绝对不会看见素不相识的人过得惨而心里痛。
坏到自己既然花了钱,就绝对不能吃亏,哪怕昧着良心也得让审核组给通过了。
坏到从现在开始再往后十二年,依然排水不达标,还坚决不整改,一样收污水费。
以他现在与老爷子们的关系,还有光定总局里那些依然只认他的江湖小弟们抬起来的架子,如果他真要蛮横不讲理,别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但他做不到,他骨子里还是个好人。
污染环境就是给别人下毒,还一毒毒几十万人。
真要那么搞,自己就是无情屠夫,比白起屠的人还多。
天宋的人虽然讨厌,宋宁远更讨厌,但不能抹杀他们的人有真本事。
陈光这几天也看了不少天宋水务相关的资料,刨除宋宁远这个宋家人的代表性格有多烂不谈,天宋水务近些年在国内迅速崛起,靠的是人家实打实的水平。
天宋水务多次解决全国各地的疑难杂症,从水土恢复到超高难度废水处理,不一而足。
他们与国内外多家大学紧密合作,拥有超过五十人的庞大顶级专家组成的顾问团队,其中不乏享誉海内外的知名大师。
他们资金雄厚,技术实力极有底蕴,是国内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钱虽然没少赚,但别人也真为推动环保做了不少贡献。
另外,就今天这谢经理虽然表现得很拽,很惹人厌烦。
但别人并不是毫无依仗的拽,而是拽得有底气,也有理有据。
既然夏光环保已经救不回来,其实提前开始拆除,本就无可厚非。
最然陈光不爽的,就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成了反派,成了那颗挡在正义前面的绊脚石,就像前天那个胖胖的庞副局长硬着头皮说的话一样。
自己放弃,才是造福一方。
这叫个什么倒霉催的事儿?
“呐,生意不好做吧?”
他正发着呆,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熟悉的声音。
他回过头,惊喜喊道:“鲁菲姐,你怎么来了?”
鲁菲跑他旁边一屁股坐下来,也不在乎污水池边地板脏,“说起来也是巧,喏,那边的大鲁化工,你看见没?”
“哈?看见了,怎么啦?”
鲁菲耸耸肩,“你还不懂啊?”
陈光恍然,“你家的?”
鲁菲点头,“是我家的,不过是我堂哥在管,我都不知道这事,也是昨天他回五京和我们吃饭的时候闲聊,把你这事当个笑话来讲,我才知道这件事的。”
陈光愣神,“可好多人之前就知道夏光的新老板叫陈光,但又不确定是我这个陈光,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啊?”
鲁菲嘿嘿直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第六感,你忘了吗?我给你说过的,我这叫直觉型的商人。”
陈光叹服,“厉害了我的姐。”
鲁菲又拍了下他脑袋,“再说了,这天底下叫陈光的人再多,但又有这钱,又这么傻的,除了你小子还能有谁?”
随着鲁菲这一下动作,身上紧身的黑色皮衣包裹下,她的身段纤毫毕现。
陈光看得暗自里吞了吞口水,许久不见,鲁菲姐的身材还是这么火辣,哪怕现在已经深秋快入冬,她穿的也不是以前那种薄皮衣,但看起来同样凹凸有致。
这倒也不能怪陈光没定力,毕竟他和鲁菲的关系不一般。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什么花来着。
给他这色授魂与的眼神瞟着,鲁菲非但没什么不适,却反而骄傲的一挺胸,然后回过头看他,“怎么样?喜欢吗?”
陈光喉咙里咕噜噜直连声,“喜欢。”
“想不想摸一下?”
“想。”
“在这里?”
“恩!”
鲁菲又拍了下他脑袋,“美得你!你刚一个人坐这儿长吁短叹的,都快老十岁了。这会儿立马又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陈光耷拉着脑袋,“唉,也对。鲁菲姐,你说我可怎么办呐。”
鲁菲双手抱膝,扭头看他,“别急,慢慢和我讲,一起来想办法呗。”
不得不说,鲁菲来得真是时候。
这几天下来,陈光真是满腹苦水无处倾述。
他给鲁菲讲这些生意场上的苦恼,还真是找对人了。
那边就是鲁家的大鲁化工,鲁氏化工作为大川省内的超大型化工集团,鲁菲这些年作为企业家也没少和环保相关的问题打交道。
鲁菲对企业家的责任心,对利润和环保这方方面面的了解与考虑,甚至对天宋水务的了解,比陈光这个刚入行不到一周的新嫩,可要深多了。
不知不觉,两人坐水池边上这一谈,竟谈到了月朗星稀,夜里近九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