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局长,陈总他真回去了。不然您改天来吧,你看这个月初我们才罚了钱,哪有现在又交钱的道理?”
庞副局长鼻子里哼了声,“郭经理你当我瞎子是不是?刚我进来的时候,可在停车场看到有辆挂着A字头牌照的帕萨特,你说那不是你们陈总的?”
“呃……”
郭明没想到庞副局长看得这么仔细,一时间话头给堵住了。
“好了,郭经理,今天这马虎眼你打不了。这一路下去沿河的老百姓又把咱们局的大门给堵了,总得给他们个交代的。月初的罚款是月初的,但现在咱们要说的不是上次的事。你自己看这些单子,都是沿河这些老百姓这么些年里受的损失。你自己看看,这家养鱼的,全鱼塘都死光光了,好几万的经济损失,你们陆陆续续连三分之一都没赔到。还有这家的藕塘,你看看这满塘子的臭水,惨不惨?以前夏总管事的时候,他一直给拖着。我听说你们陈总不是挺有钱吗?那就赶紧把这事给抹了啊!总得给人个交代啊!”
郭明急了,“庞局长你可别开玩笑!陈总有钱是没错,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这些钱去年前年不就赔过了吗?哪儿叫只有三分之一!以前的账单上可不是这数字!”
庞副局长:“去年是去年的事,今年这不又死鱼了?”
“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通山河的水不能用,我不信这些人还能明知道不能养还养的,当初赔的也是买断价,这钱我们厂不认!”
嘭!
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庞副局长发飙了,“郭明!你到底有没有社会责任心!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郭明也火了,“我有没有责任心和庞局长你说的这根本两码事!你不要混淆概念,该我们厂子承担的责任,我们才承担,不该我们的事,就别算到我们头上来!再说了,给沿河农户造成损失的是夏总的厂子,夏总也有很好的善后,现在陈总刚来,庞局长你这又旧事重提,规矩上也站不住脚!”
“你跟我讲规矩?那好,我也跟你讲规矩!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就你们厂子给通山河造成的污染,够你们这些管事的吃好几年牢饭!你们陈总很有钱是吧?我丑话就撂这儿了,既然他是通山工业厂的老板,那他就得担责,他再有钱也遮不住天!我现在就把条子打上去,你们全给我等着蹲号子!我们走!”
庞副局长又是一声咆哮,下一瞬陈光面前的房门就被人猛的打开来,一个方脸胖中年满脸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将出来,他一抬头就看见陈光。
他先是没当回事,别过脸去继续就要往前走。
郭明则从门后追了出来,也看见陈光,下意识张口喊道:“陈总。”
那头庞副局长跨出去两步,又顿住,回头看着陈光,眼神里先是疑惑,然后又眯缝着眼仔细打量两眼,嘴巴渐渐长大,“陈……陈光?”
很显然,这位庞副局长对时事新闻颇为关注,认识陈光。
陈光点头,“是我,你是庞副局长吧?”
郭明凑上来,很是为难,“陈总你怎么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光扭头看了他一眼,“这还不叫大事?我花一亿七千万买个厂子,还成了违法乱纪,还得去坐牢?这都不叫大事么?庞副局长,我胆子小,你可别把我吓出心脏病。”
庞副局长听出来陈光声音不对,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略显蛋疼的看了郭明一眼,“郭经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们陈总就是陈光啊?”
郭明耸肩,“我以为杨总工给你说了。”
庞副局长下意识狠狠跺脚,“妈的!姓杨的害我!”
陈光:“什么?”
庞副局长一头冷汗,“没……没什么。”
他作为体制内的一名副局长,对体制里的新闻八卦没少了解。
当初陈光对付徐立正立威,在整个华夏官场内部都算得上是个大地震。
堂堂副部级的徐立正,给一个本科学生给干倒了,甚至当场死在法庭上!
这种大地震般的猛料,体制内的人不免兔死狐悲,少不得要多打听多关注。
于是徐立正和陈光之间的矛盾相关的许许多多花边八卦,被人各种添油加醋的在茶余饭后里摆谈了出来。
这种近乎于野史轶事的八卦流传得不算特别广,但通山市毗邻五京市,庞副局又特喜欢钻营打听,自然听得最全。
什么当初陈光被短暂拘留,封疆大吏麻书记亲自提人,省内公检法一把手武山亲自为他保驾护航等等秘闻,庞副局长没少听。
再后来,随着陈光冲天崛起,再有升海财团白送十亿,更证明了陈光绝对不是没背景的穷学生,而是手眼通天的迷之二代。
当然,陈光本身的明星身份,还有在各行各业堪称图腾一样的个人成就,也将他的个人地位在庞副局心里各种抬升。
最近又多一猛料,他们剧组到天高皇帝远的彩南省白水河县走了一趟,回头时整个彩南省大地震,白水河县更是人间惨剧。
享誉彩南省的通远地产囊家父子“畏罪自杀”,被逮捕判刑的更达到百人数以上,白水河大案更是在央视上被接连播报数天,被做成了大案典型。
当时十分激灵的庞副局就把《巾帼》剧组前往白水河外景拍摄的新闻的时间给完全对上了,要说这两者没什么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他是知道夏光环保的新老板就叫陈光,只是一直没见到真人,他也和郭明一样,没有把两个陈光联系到一起去。
现在可算是知道了,这个陈光就是那个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