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些要事要求助大人。”随从恭恭敬敬地回答,“不过他们没有说是为了何事,只是说事关重大,需要面见大人……”
“这些荷兰人,还真是奇怪……”
刘靖最开始想要拒绝,但是心里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些突然而至的荷兰人,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盘算。“也罢,就见见他们吧。”
一到他平日里接见客人的花厅后,他发现来找自己的荷兰人竟然都是熟面孔,就是荷兰人派驻在长崎港的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职员威廉-戈泽特。
荷兰人的商馆在平户藩,在长崎并没有直接的派驻机构,不过因为现在荷兰人和日本的贸易基本上是通过长崎,所以他们也在长崎派驻了一些贸易代表。不过刘靖听说荷兰人暗地里也在动议,想要把平户藩的商馆迁到长崎来,以适应长崎已经取代了平户的现实,当然这还只是一个传言而已。
戈泽特是一个灰色头发的高大中年人,面孔棱角分明,身材十分魁梧,因为是水手出身所以两臂十分健壮,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因为多年来都在海上漂泊,所以他的肤色呈现除了古铜色,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海上厮杀的商人。
和刘靖一样,戈泽特同样被派驻在日本,负责和日本贸易交涉,所以这几年来两边人来往也比较多,来来回回几次互相都认识了,也算是不大不小一点交情——当然,两边人都是秉持着商人的本性互相交好而已,内里是没有多大真诚的。
一看到是这个老相识,原本板着脸的刘靖也堆出了满脸的笑容,用两个人交流时共用的日本话对他打了招呼。“戈泽特先生,多日不见,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
这个称呼他一直觉得很拗口,但是多年来这么喊习惯了。
“刘先生,”威廉-戈泽特夸张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我们是有求于您才过来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得到您的帮助。”
“请说请说。”刘靖一边让他坐下,一边以恰到好处的好奇打量着对方。“大家一同出洋在外经商,理应互相帮助才对,若我们这边有什么可以帮到阁下的,尽管开口便是。”
“实际上这件事应该对贵国也十分重要。”戈泽特坐了下来,这狭小的椅子甚至好像装不下这个魁梧的身躯似的,“我们最近收到了我国商人的报告,公司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最近在来日本的商路上,海盗的骚扰突然变得频繁了不少,而且他们的装备和火力得到了增强,给我们的商船带来了不少损失。我想问一下,刘先生这边最近有没有得到类似的反馈情况?”
刘靖心里清楚这些海盗,都是大汉自己故意派出去的。
自从在年前的会议上议定要用加强海盗骚扰的方式来驱赶过路的商船、并且借打击海盗的名义集结海军舰船的方略之后,海军军政部的领导将领们不敢怠慢,一会去就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和部署,然后秘密将命令下达了下去。
在海军的建制当中,有很多官兵之前是从郑芝龙的船队当中收编的,他们当年在跟着这位海上巨豪的时候就做惯了做没本生意的技术,重操旧业自然也是驾轻就熟,而且,多年来海军一直在和海上的海盗作战,里面很多人都熟知海盗的习性和作战方式,甚至还俘虏了不少海盗船。
在接到命令之后,北海舰队当中很快就暗地里组织了一群官兵将自己伪装成了海盗,然后开始在海上进行抢掠,尤其是那些北上日本的商船,更加是重点的打击对象。
自从大汉建立之后,因为大汉海军多年的严厉打击,所以这些年来海面上太平了不少,过路的商船也因此放松了警惕。结果在这批“海盗”操纵着那些特意封存起来的海盗船出海之后,一开始就造成了很大的战果,在大洋深处的各国商船屡屡遭殃。
几次被袭击之后,荷兰商船苦不堪言,而这个情况也传到了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那里。东印度公司的大员和总督闻讯之后都十分震惊,因为巴达维亚和中日的贸易对公司十分重要,可以说是公司利润最为丰厚的航线之一,这可是不容有失的。
不过,他们虽然甚为忧虑,但是一时间却拿不出解决这些海盗的办法来。
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因为和西班牙的战争,东印度公司目前的实力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很难从目前的舰队里面专门抽调一支分舰队去扫清那些海域里面的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