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荒草滩上不安宁,不知道那里来的团练和官兵要强占大家辛苦开垦的田地,虽说最后进爷赶过来打跑了他们,但各家也死了不少人,还有那些该死的邪教人物,混进来装神弄鬼,连累着那些糊涂蛋死了不少。
就这么遇到天灾人祸,可大家就这么坚持了下来,没有了那种大旱饥饿的绝望,没有了被人驱使,生不如死的恐惧,在这荒草滩上虽然艰苦,可大家顶了下来,一致坚持到现在。
现在田地一块块的平整方正,引水灌溉的沟渠纵横其中,看着就让人满心舒服,这边不缺水,这么多年荒草堆积等于有了肥料,田地出产相当不错,而且铁制的农具,用来辅助的大牲口都是不缺,收成比山东不知道强出多少。
粮食多了,盐货也不缺,在山东想要吃口咸可不容易,人缺盐干活都没力气,在这边这点事真不错,又有人家在地边地角的种点菜钟点棉花,甚至还央求借贷买了鸡养,纺纱织布能贴补家用,种菜养鸡能吃点好的,日子一天红火过一天,今年过年的时候,甚至还杀了年猪,还有不少咸鱼什么的,这样的日子多少年没过了。。
可就在这样的红火势头下,突然间接到了搬迁的命令,你所有东西都不会克扣,家里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会折价给你银钱或者折算成你想要的,大家倒不觉得赵字营会借机坑骗,自家这位主上,说话算数,公平公道,这个还是信得过的。
也有村寨里的人注意到,被要求搬迁的人家是什么人家呢?都是那些日子过得好的,也就是平日里纺纱织布补贴家用的,难道进爷看不得大家过好日子?
不过要求搬迁的时候,庄头管事都说得很明白,这次搬家是福气,是去过更好的日子了。
有人不信,觉得不过是赵字营的托辞,天知道要搬到什么地方去,听说进爷又打下好多地方,都比这边还要穷苦,难道是让大家过去开垦,再过先前那几年辛苦日子。
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相信,赵家说话算数,既然说去过好日子,那就肯定有好日子去过。
不舍归不舍,大家还是按照安排开始向各处行动,当初迁徙,差不多就是家丁和徐州各处的乡勇们驱赶他们,在路上谈不上什么温饱,往往要饿着肚子走一天甚至两天,然后才有补充,路上不断的有人饿死,而且赵字营只给他们一个大概的方向,在这个方向上甚至没有路和桥,要他们临时搭建,更不要说如狼似虎的沿路村寨和盗匪,他们也把当时的流民看成肥肉,咬一口就是赚到,当时的赵字营家丁只能防护个大面,个别人的死亡也顾不上。
可这一次就不同了,需要搬迁的住户们背着自己的细软行李,如果有不得不拿的大件,淮安北区会提供车马,会到水路那边安排上船,每二百人或者三百人为一队,天亮出发,天黑住宿,出发和住宿都会有云山客栈提供食宿,每天出发时候也会配足在半路上的食水,沿途道路平整,治安良好,就不要说那些全副武装,森然有序的家丁了。
经历过几年前的人都会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家丁穿着布衣,手里拿着长矛,个别人会带着一把腰刀,能压制众人靠的是那股凶悍气势,刚从尸山血海里打滚出来的经历,可现在的家丁身上穿着铁甲,手中长矛,腰间佩刀,还有看到手持火铳的的家丁,看着那火铳粗大的口径就知道威力不小,现在的家丁们队列整齐,每个人都无比自信,这自信并不是自大,而是因为一次次胜利养成的。
很多人搬迁所走的路就是来时的原路,当时沿路的凋敝和现在的兴旺相比,更让人不知不觉间被震撼。
那些心中忐忑的搬迁庄户们,看到了这无处不在的改变之后,心思渐渐安定了下来,大多数人开始对将来的生活有了期盼和幻想。
当一部迁徙的庄户被告知他们以后要在徐州生活之后,许多人又是哭出声来,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淮安北区的各个村寨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当你成为团练,成为庄头管事的候补,都有被调往其他各处的可能,有人甚至脱离了佃户农奴的身份,成了体面的人上人,这些人回来就任或者探亲的时候,都会说起徐州那边,把徐州说得天上地下稍有,太平繁华,就和当日闻香教蛊惑人心所说的人间仙境一样。
*************
感谢“戚三问、hqjy031201、风中龙王”几位老友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月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