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人冲到了跟前,竹枪的尖头如果不烤干的话,杀伤力并不够,而且并不耐用,往往一次两次刺杀之后,竹枪的尖头就会崩裂,再也没有刺杀的效果。
但在这时的战场上,流民们手上竹枪往往没用过,几百骑兵也不是人人披甲,马匹上更是没有遮蔽,有骑兵被被竹枪直接从胸肋刺入,有马匹直接被刺中。
被竹枪贯入,人立刻是活不成了,直接从马上栽下来,也有挂在马镫上被拖着前行,这还算好的,马匹被刺中的情况更加惨烈,马匹吃痛,直接就是乱跳乱跑,把马上的骑兵掀翻下来,不是硬生生拖死,就是被同伴踩踏的稀烂。
当然,刺中马匹的流民也没什么好结果,来得及松手的还好,来不及松手的,闪躲不及,马匹受伤临死挣扎的大力通过竹竿传过来,抽打在人身上,立刻是筋骨断折,也是活不成了。
几个十几个流民的性命换下一名骑兵的性命,这样的交换看着是官军核算,可流民的命不值钱,官军骑兵却是最值钱的一种。
尖锐无比的竹哨声连绵不断的响起,流民阵列开始将手中的竹枪向前层层叠叠的放倒,整个的流民大队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刺猬,好像每个人都要前出冲出,刺向正在掠过阵线的官军马队。
尽管在这一刻,没有流民拿着竹枪冲杀出来,可那层层叠叠的竹枪放平,让最外侧的官军骑兵还是惊慌,有人急忙的打马闪避,让纵队混乱起来,看到这一幕,流民队伍里响起了哄笑,那呼喊口号的声音更加狂热。
官军骑兵的速度加快了,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带队的千总更早的开始转向,直接脱离了接触。
在全队转向的时候,急骤的铜锣声响起,这次是官军本队敲响的,马队要撤回去了。
流民队伍重新竖起了竹枪,那样拿着毕竟更省力些,他们看到骑兵马队退却,连口号声都停了片刻,随即就有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爆发,他们阵列不动,却逼退了如此凶猛的官军骑兵!
人马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两军之间,那些官军骑兵格外显眼,从流民队伍中有人跑出,将骑兵尸体上的兵器捡回去,甚至连甲胄都要扒下来,这让欢呼和哄笑更加大声。
在官军本阵的主将大旗之下,山东总兵杨国栋的脸色阴沉无比,他没有责骂带队的亲兵千总,只是骂咧咧的说道:“那些酸子不懂怎么打仗,就知道没命的催,让咱们连大炮都来不及带,要是带着大炮,这帮穷汉怎么能猖狂起来。”
“将主,咱们退回济宁,等大炮从登州那边运过来之后,咱们再来平了这些流贼!”一名千总闷声说道,现在各个营头的带队武将都拥在这边,每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原以为是乌合之众的流民大队却很有章法,现在连骑兵也有十几骑的折损,要是真正开战,各家兵卒肯定会有折损,本就在吃空额,万一死的太多,连累了自己的官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放屁,等大炮送过来,老杨头领着的兵马也上来了,知道了咱们要用炮,他们直接在河南和北直隶那边调,比咱们肯定早到,到时候功劳就是他们的,咱们山东兵马怎么算,咱们大伙以后还想在这里好过吗?”总兵杨国栋很不耐烦的骂了几句。
大家都是默然不语,山东兵马平贼不利,还要让一个致仕在乡的老将带着外省兵马帮忙,如果这平贼首功再被这曹州总兵杨肇基拿了,大伙以后在山东的日子肯定不怎么好过。
“将主!大伙这条命都是你的,掉了脑袋碗大个疤,将主吩咐就是!”有人粗声大气的吆喝出来,一人出声,其他人都跟着哄然变态。
总兵杨国栋阴着脸看了看对面的流民大队,尽管刚才逼退了官军骑兵,可流民大队却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依旧是保持在那里不动,唯一和刚才有变化的也就是从呼喊“效死登仙”变成了齐声诵经,声震天地,让战场上充斥着诡异荒唐,好像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做法事演戏。
“怕个鸟,一群穷汉扎堆报团,凑巧把兄弟们逼退了,难道还有什么兵法吗?”杨国栋极为不屑的说道。
说完之后,总兵杨国栋招呼亲兵,又把他那个登高瞭望的木架子拿过来,踩着看过去。
“各营头一字摆开压过去,右边放着四队,马队在后面跟着,用步队在这伙流贼的乌龟壳上凿开个口子,然后骑兵打进去,把他们彻底弄烂弄碎,然后全军压上赶羊,眼前这一股一定要全吃下来。”总兵杨国栋皱着眉头做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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