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马夫脸色铁青,眼下这场面让他们也觉得心惊,可却没有一丝的心软手软,手中的鞭子重重抽打在拉车的马匹身上,让马车在人群中跑的更快。
渐渐的,三辆马车保持不了并排,马车开始处在人群之中,这时候,站在大车上的壮汉发挥了作用,他们挥舞手中的粗大竹竿,狠狠的朝着人群中抽下,且不提这竹竿抽打的力量,这竹竿挥动,还带着马车的冲劲,挨着一下就被打翻在地上。
有那亡命徒和身手好的,躲过了马匹和大车的冲撞碾压,想要借机爬上车来,但看清楚大车上被绳索固定站立的两个人后,立刻不敢动弹,有一人挥舞竹竿不断的抽打四方,可还有一人手里拿着朴刀,警惕的看着周围,谁敢爬上去,肯定就是被砍翻下来!
十余辆大车就这么冲入了人群之中,驱赶着人潮向后翻滚,到了这个时候,马车本身的冲撞和碾压伤害不大,人群自己的推挤踩踏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每个人都恨自家少生了几条腿,可眼下这个场面,就算多几条腿也一样跑不出去,大家都拥挤在道路上,边缘的人或者跳河,或者翻墙进入小道,可中间的人一时间那里躲得开,即便知道要闪躲,也被人群裹挟着跌跌撞撞,身不由己。
这一波也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且看着岸边河中已经全是跳河的人,而路上的人丝毫不减减少。
刘小可到底还有些市井中混起来的本事,看到马车冲来,他直接丢下铜锣扭头就跑,根本不管旁人,到这个时候刘小可才知道自己是怎么痴心妄想,赵字营哪里是没有准备,根本就是严阵以待,赵字营怎么会顾忌人多,人再多,他们照样能下狠手,这次一直不管不问的,恐怕就是等大伙冒头吧!
不光自己被忽悠了,只怕那几家豪商也是昏了头,还不知道事后会被怎么报复,刘小可念头也是一闪而过,这时候自己逃命最要紧,那里顾得上那么多,刚才刘小可已经看到了自己那位朋友,不小心倒在地上,就那么被人群踩塌了过去,一直没有爬起来,生死不知,刘小可也顾不上了。
他刚才回头跑,虽然比旁人占了先机,却忘了向着路边走,现在却挣扎不出去了,爬墙钻小巷也没办法,跳河也没办法,刘小可被人群撞的东倒西歪,他也发了狠,手里乱挥乱打,拼命朝着运河边靠过去。
可在这个当口,江湖市井众人发狂,那些平民百姓同样不好惹,大家都在撕扯,都想着把身边的人推开挡开,然后逃生。
刘小可打了几个人,硬生生撞倒了运河边,已经能看到河面了,正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谁在身后重重的推了一把,踉跄了下,要是平常也就稳住身体,谁想到接下来又被撞到,整个人居然趴在了地上,这一摔想要起身就难了,后背被重重的踩踏上几脚,刘小可拼命的想要回头,然后听着马蹄声和车轴滚动的声音靠近,就这么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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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向后涌动,很快就已经回到了拜神的空地所在,这边地方空旷,后退到这边的人总算能快跑几步,可追赶的马车也可以更多辆的冲撞进来,有人想要爬到马车上去,却被朴刀直接劈了下来,鲜血迸溅,让人们更加惊慌失措。
在临风楼面朝运河的那个雅间里,先前谈笑风生的几名豪门子弟和那位举人都是面色苍白的看着下面,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凄厉的惨叫,清清楚楚的看到鲜血和倒地的人群。
谋划的时候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大家都是想要闭眼,想要转身,却不敢这么做,因为此时雅间里正有几名大汉盯着他们。
“赵字营、云山行不愿意多生事端,但也不是怕事,所有闹事的都会被狠狠打下去。”
距离临风楼不远的清江楼二楼雅间,周学智、张虎斌、黎大津等人都在站着向下看,除了周学智不住的皱眉,张虎斌和黎大津的神色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一直以来,知道我们厉害的只有清江浦的三教九流,我们规矩森严,和百姓们没打过什么交道,百姓们光听到传闻,对我们没什么畏惧,一被煽动就会起来闹事,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见见血知道厉害..”
外人看着赵字营在清江浦的力量都在外围,却不知道内卫队和徐州江湖人的眼线在内部盯得很紧,几家豪商煽动百姓闹事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报到了董冰峰和周学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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