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将这个许诺一说,两人都是激动的跪下感谢,赵进也没有弯腰去搀扶,只是点点头说道:“好好做,我不亏待忠心能干的人。”
等这两人走下之后,赵进又抬高了些声音说道:“这次的事情,还有几位长辈帮了不少忙,他们来这边不方便,到时我会登门拜访。”
这话一说,下面不那么靠前的几张桌子上,有几位年轻人面露激动神情,当日里马冲昊率领大队人马来到,徐州城内城外几乎全不看好赵进,很有些吏目差役家里催着改换门庭,去马冲昊那里出首告状,免得事后被牵连。
可这些吏目差役都是精明角色,一次次被赵进洗剩下来的,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做,到如今得了报偿。
赵进还是没有坐下,却对坐在他那张桌子最下首的那年轻人招呼说道:“余兄弟,站起来。”
那富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笑嘻嘻的站起,赵进手指着他扬声说道:“这位是来自松江的余致远,以后他就是赵某的兄弟,请大家多关照了。”
屋中安静,接着就是一阵骚动,居然被赵进这么对待,这人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被如今的进爷叫一声“兄弟”。
赵进那一桌的人都含笑看着余致远,没人有怨气或者不满,余致远依旧风度翩翩,在那里对着大家作揖为礼,含笑坐回位置。
当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马冲昊领着各路人马渡江北上,一步步靠近徐州的时候,那些平时和赵字营走得很近,甚至结为同盟、甘为属下的各方势力纷纷离散,那些带着功名的士绅们直接就是离开徐州,而这余致远则是带着两千两黄金来到了徐州,并且住下不走了。
余家的确是松江的豪商世家,又有海上的生意,金银自然也不缺,可那个当口上,余家的现银大多是投在了海上,买了各项货物去往倭国那边贸易,手里根本没多少,但这位余二公子靠着抵押部分家产筹措银两,又拼着折扣耗损换成了容易携带的金锭,在几名心腹家丁的护卫下,北上来到徐州。
“进爷,这些金子就是余某献上的军资,等沙船从各处回来,就会装满粮食和所用商货过来。”
“这里凶险,你就不怕吗?”
“在下真没看出什么风险来,只觉得把握不小,攀龙附凤从来都是要早,等尘埃落定再来,那好处未免就小了。”
“你不怕牵连到你哥哥?”
“在下说过,眼下这个局面,根本就牵扯不到。”
两千两金子虽说影响不了什么大局,余致远来这边对文武双方都帮助不大,可这个姿态却让赵进和伙伴们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和余致远判断的一样,在赵字营的强势面前,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马冲昊的行动虎头蛇尾,无功而返,而他自己则是得到了赵字营上下的信任,外人看来,他来徐州冒了极大的风险,但对于余致远自己来说,不过是来徐州休息一段时间。
在这宴席上得到赵进的介绍,余致远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激动得很,余家的确豪富,又有海上的船队,自然进项丰厚,不过谁都想把这生意做大,余家自然也想把生意做到扬州、清江浦、隅头镇这几个繁华市镇和运河两岸。
但扬州盐商、清江浦的商会都是自成一体,余家目前只能依靠赵字营的庇护在清江浦有一两间店面,但今日之后,余家在江北的局面就全部打开了,眼下谁敢拦阻赵进兄弟的财路,那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了,余家生意更上一层楼甚至膨胀更多,都是指日可待了。
余致远平时也是个滔滔不绝的性子,可在赵进这一桌上却显得很沉默,虽然已经兄弟相称,可这里还没有他说话的地方,沉默安静着,禁不住就有些恍惚。
“赵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席卷而下,截断漕运吗?”余致远回想起和赵进的谈话,截断漕运,漕运改海,这是他心里的愿望。
“截断漕运,那就是和整个天下为敌了,不光朝廷要发大军会剿,连运河上下的士绅豪强,甚至沿线百姓都要群起攻之,赵字营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麻烦?”回答的这么直接,就是真正把余致远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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