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抬头看看天,天上有云,可已经十几天没有下雨了,换在往年,这又是一次小旱,不过这一次对徐州影响却不大,兴修水利,大挖沟渠,能保证大部分的田地得到灌溉,今年收成不会太差了。
“大哥,家父信上说,至今不见兵部有什么消息,那马冲昊恐怕是要来个先斩后奏..”
“你父亲说得有道理,咱们赵字营金山银海,可身后又没有什么大佬支撑,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拿着钱财走路的小孩,谁都忍不住上来抢,在这帮人眼里,没有官身,那你就什么都不是..”
两人刚聊起来,却看到一名学丁快步朝着这边跑来,学丁队中这一次走了不少,但留下来的都是真正可靠的,他们被用在传令传信上,服装什么的和普通家丁都有不同。
“老爷,黎大津有急报。”学丁开口禀报。
赵进和王兆靖都是怔住,随即示意让黎大津过来,南京已经有五天没有传递消息过来,清江浦那边报过来的都是依靠行商们打听,赵进还以为南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已经安排内卫队的人过去了。
没想到在七月初六这天,黎大津赶了回来,往日里可都是雷财回来报信。
“进爷,雷爷骑术不好,这次消息紧急,属下先回来了。”一见面,黎大津就解释了这个疑问。
黎大津快马带来的消息也很简单,七月初三这天,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马冲昊率精骑八百出南京,渡江北上。
八百骑兵都是轻装,过江时候大肆征用民船,黎大津能这么快赶回来,还是因为余家用船帮了忙。
黎大津一路上没怎么休息,这天气又是湿热的时节,不提乱糟糟的胡须头发,浑身上下都有一股酸臭味,不过没有人顾得上这些,黎大津禀报的时候,却在仔细观察赵进的神情。
等说出这马冲昊带着八百骑从南京出发的时候,黎大津没从赵进脸上看到紧张,反而看到赵进笑了。
“他娘的,总算出来了,让人等着真是心烦。”赵进难得骂了一句脏话,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心情很轻松。
黎大津脸上也有笑容出现,赵进立刻开始了布置:“老黎你回南京,这次回去,就是把雷子和咱们的人都带回来,留两个老成稳重的,其余的都交给余家人来管,一路小心,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喊小勇来,让他把内卫队和平时收拢的眼线都撒出去,盯着这伙人的一举一动,随时急报!”
黎大津带回来的消息当然不止这些,..
七月初一的时候,马冲昊自称收到了徐州眼线的急报,说是徐州土豪赵某纠集部众欲反,士绅求救,百姓哭号。
徐州乃是天下枢纽,此处一乱干系巨大,若是牵扯到漕运,必然京师震动,从南京去往京师,快马尚且要半月以上,若等到回复,一月已过,到那时局势已经糜烂,必然酿成大祸,无法收拾。
事急从权,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马冲昊宁愿被上峰追责,也要先行平定乱局,好在南直隶各处也都是识大体的英杰,都愿意全力配合。
南京勋贵以魏国公徐家为首,凑出家兵亲卫六百余,会合马冲昊自家家人和锦衣卫精干之辈八百,渡江北上。
扬州士绅百姓感怀马佥事高义,纷纷出钱粮捐纳犒劳,并有义民自带兵器坐骑以及粮草景从。
对外都说是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带队,可队伍里却有些古怪,八百多骑分成两股,一股六百余人,一股一百余人,彼此间都有些距离在。
“马大人,我家公爷交待的很清楚,这个忙我们徐家会帮,也会听马大人的号令,可这些人马也是我们徐家的根本..”勋贵家兵带队的家将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名叫徐铁彪,说是家生子,都传这位和公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没有外人在,马冲昊脸上全是笑容,轻松自在的说道:“徐兄弟别担心太多,咱们这次去是一起发财的,又不是去打生打死的,我问你,锦衣卫领着大队精锐骑兵来到,说你犯了谋反的大罪,谁还敢抵抗,谁还敢跟着你,天下间有这么胆子大的吗?”
这个问题让徐铁彪愕然了下,随即闷声说道:“那徐州的土霸赵进不是已经反了吗?”
“谁说的?”马冲昊含笑反问,徐铁彪愕然,随即哈哈大笑,再也没什么担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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