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操持徐州普查的大事,赵进在这段时间一直留在何家庄,夫妻相处的时间就比从前长了很多,就在半个月前,徐珍珍感觉不适,找来郎中一看,有喜了。
这消息传出,赵字营系统内一片欢腾,徐珍珍有喜,生男生女虽说还不一定,可毕竟有了可能,有了子嗣,赵字营这局面就会彻底稳下来,就算这一胎还是女儿,可也说明夫妻两个年纪都不大,还有再怀再生的可能,子嗣越多,局面越稳,赵进这一支越是枝繁叶茂,赵字营上下就会跟着兴旺发达。
赵振堂和何翠花那边就不必说了,何翠花忙不迭的又从萧县赶到了何家庄这边,徐家也安排了婆姨过来,就要把徐珍珍伺候好,让她安安稳稳的生下这一胎来。
对这件事,赵进也是高兴,他已经习惯了身为父亲,对多几个子女的事情很是期待,但也觉得奇怪,因为从前的记忆,他习惯性的觉得自己只该有一个孩子,除此之外就是担心,这个时代的生育风险很大,赵进已经越来越认识到了这一点,周围长辈倒是很乐观,他们都说生第一个没事,接下来就容易很多。
“..二叔家若有孩子,肯定是个稳重敦厚的,也能让着小凤,也能护着小凤,三叔家估计是个有心气的,估计过不好..”徐珍珍晚上的时候说了这番话,这话让赵进很恼火,虽然听着好笑,陈昇和王兆靖都还没有孩子,徐珍珍先考虑联姻结亲的事情了,可细听下来却能听明白,这又是在交待后事了。
赵家这边是喜事,陈家那边却是白事,清晨起来聚在一起议事的时候,陈昇端坐沉稳,看不出什么异样,他祖父平时看着身子壮健,可年纪大了,稍有风波就彻底垮了下来,接陈宏过来的时候还好,没几天就告急,快马赶回家中的时候,老人已经糊涂了。
糊涂归糊涂,人还是认得清,却催促着陈昇回去,吆喝着说道:“哪有领兵的将军不在营里的,出了事怎么办,快回去。”
一向是沉稳的陈昇只是在祖父床前泪流满面,陈宏嚎啕大哭,陈昇却没有哭出声,只在那里抹眼泪,说完这句没多久,老人似乎是回光返照,拍着床板哈哈笑着说道:“谁能想到咱们陈家也有这样的富贵,列祖列宗肯定不信..”,老人就这么带着笑容停止了呼吸。
老人的确是糊涂了,一个乡勇团练的头目,地方豪霸的次席,怎么就算是富贵,严格论起来,还不如老人当年那个巡检官职,甚至比陈武这个总捕头总班头都差,陈家上下连同来到的亲戚,只当没有听到这句话,哭泣着磕头告别。
作为长子长孙,按照本地规矩,是要在守灵七日,陈家也算徐州大族,肯定不能坏了这个规矩,不过陈武在第二天就把陈昇和陈宏赶到了赵字营,说按照你们爷爷的吩咐去做,这就是大孝。
现在赵进住处之前的这个议事厅如果赵进在徐州的话,每天早晚都会有议事,赵字营的核心谁也不会耽误了这两次聚会,而下面一层层的连正、队正,掌柜、管事之流,都以能参加这议事为荣。
“大哥,还记得咱们在京师时候遇到的那位山西举子孙传庭吗?”王兆靖先开口问道。
看着赵进点头,王兆靖又是笑着说道:“说来还真是巧,这孙传庭居然在永城那边做知县,就是今年赴任的那位。”
“这么巧?”赵进也笑了,王兆靖又是继续说道:“更巧的事情还在后面,来之前小弟去云山客栈那边看了眼,这位孙伯雅来到咱们的何家庄了。”
赵进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我记得有规矩,这等守土牧民的主官不能离开辖地,越境即去职,有这个说法吧?”
看到王兆靖和如惠点头确认,赵进的疑惑更重,纳闷的说道:“既然这样,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干什么?”
“按照布下的探子回报,说是为了辽饷的事情来找老爷,永城那边今年不是不收吗?”如惠跟着说道。
赵进“哦”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不知他来找,是想要收,还是不想收?”
“昨天晚上的冰峰的信送过来了,说流民新寨..骆马湖庄园那边开始有新的人丁涌入,都是山东兖州府那边过来的,还有,第三团在骆马湖庄园那边完全可以自给,对第三团的军需供应,庄园完全可以供应,也不需要挤占庄户们自己过冬的存货..”
议论了小半个时辰前后,就听到聂黑在门外禀报,说是那孙传庭已经请过来了,聂黑带着几个人去,态度很是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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