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通依旧是定北侯和锦衣卫都指挥使,他的权位不动,那王通奉钦命出京就不是未必是为了让他在京师无法站稳。
那这个旨意就未必仅仅是个理由,王通来到江南肯定有宫中的意图,要来做什么事。
宦海沉浮,富贵之人,稍微有些政治常识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南京这边能,京师那边也能。
接到这信笺的人,并不是每一家都能像魏国公府上这般应对从容,并不是每一家的下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第一时间将信笺交上去,并不是每一家的看过信的人都被赶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圈着。
有几家知道了之后,马上就是找亲厚的人商议对策,下人们也不闲着,立刻将看到听到的传扬开来。
这等事人人喜欢议论,人人喜欢传扬,没多少时间,整个南京已经传遍了,按照往曰里这等事的处置,大家少不得要齐聚魏国公的府上,还要请到南京镇守太监和南京兵部尚书在座,请几位拿个主意。
“各位,旨意在邸报上已经说得明白,是南京右都御史海瑞上疏参劾松江徐家侵占田土,锦衣卫都指挥使王通王大人出京查办,邸报大家都是看到,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内容吗?咱家为何没看到?”
南京镇守太监胡志忠冷声反问道,这话问出,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无言。
“各位,雨露雷霆都是恩泽,圣意如何不是你我能揣测的,既然旨意上写的这般明白,那为何还要做这么多无用举动,若这些情状传到京师去,恐怕反倒是不美啊!”
胡志忠原来是司礼监的六科郎掌司,因为办差认真谨慎,才有了来南京做镇守的机会,他油盐不进的姓子,让南京的勋贵对他颇为的忌惮,看到下面冷场,魏国公徐志涛也只好站起来打个圆场。
“胡公公说的是,魏公爷说的是。”
下面一阵附和,至于心中怎么想,那就无人知道了,但这股明面上的嘈杂,就这一天被压了下去,底下暗流汹涌,这就无人能管了。
****************“果然是长江天堑,怎么有十几里宽?”
一路南行,在江都那边入长江,对于经常在北方活动的一干人来说,难得来一次江南,难得过一次长江,一定要见识见识。
江面辽阔,的确是震撼人心,就在军中,大概的距离王通通过目测也有个估计,但长江江面的宽度还是让王通吃了一惊。
“有小半个月没下雨了,等下雨了大老爷来看,这江面还要宽呢?”
船夫在那里开口解释说道,王通在那里摇头,只是在那里笑,却没有继续说话,那一世经过长江的时候,长江宽度差不多只有眼前江面的四分之一不到,沧海桑田,几百年过去,天地之间终究是有变化的。
这样宽的江面,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体系下,还真是一个天险,当然,实际上也阻碍不了有决心的军队。
王通在这里感慨,他的一干亲卫就不必说了,谭大虎和谭二虎兄弟从前虽然是在浙江那边过去,可那时候小没有什么记忆,今曰看到就和第一次没什么区别,都是长大了嘴巴,惊愕异常。
过江之前,南京那边的沸沸扬扬也被王通知晓,对这个,柳三郎开口说道:
“侯爷,事情到了这等地步,背后必然有有心人拨弄,但这有心人是不是松江徐家,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这桩事到底是谁做的!?”
在松江徐府,徐璠对着面前的一干人,厉声的质问说道,他面前众人都是低头,却是无人回答,静默了会,他身侧的一名幕僚才低声说道:
“东主,这桩事让南京勋贵同仇敌忾,让江南各处都敌视王通,这并不是坏事,免得锋锐只指向这边。”
“糊涂!!将水搅浑有别的手段,牵扯到圣旨和南京勋贵上,要惹来怎么样的祸患!!”
“东主,若是咱们自家人做的,的确是惹来祸患,若不是的话,对咱们有益无害,何必计较呢?”
徐璠冷哼了声,挥手让面前的人退下,沉默一会,开口说道:
“给戴先生送五万两银子过去,南京这种情势,让他看看有没有用力的机会!”
(未完待续)